昧旦時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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昧旦時8
即使明頌深陷風暴之中，她也能清楚地聽見聖樹樹枝斷裂的聲音，卷入風中後劈裏啪啦地朝人打來。
謝元青及時落下一帳結界，兩人剛想舒緩口氣，卻見頭頂的混沌裏，歸和伸出了一只手。
雖然從外界上看這只手的動作緩慢笨重，可深陷狂風中的兩人卻仿佛被定在了原地，絲毫逃脫不了。
只能眼睜睜地看見歸和將朝明頌抓去，在她腳尖離地的那刻，兩人終於恢覆了常態。
歸和的手並沒有收勁兒，仿佛帶有懲罰的意味，握得明頌有些呼吸窒息。
懸空感與壓迫一同朝明頌發力，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尖叫出聲。
兩側的肋骨也被擠壓著，明頌甚至聽見耳鼓嗡嗡作響。
“明頌！”
謝元青手上落空，身邊人被邪和帶向了天穹中的混沌，他沒作任何思考，施法朝混沌追去。
在進入混沌之前，明頌並不能看見手的主人，所以她並沒有過多掙紮，只是在進入混沌之前，餘光瞥見了周祈安將阿獻和明祺拽進了傳送陣。
幸好，這一步她走對了。
進入混沌後，桎梏住明頌的那股力突然松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球形結界困住了她。
謝元青於最後一刻沖進了混沌，在他的腳下，那道裂縫被徹底合上了。
兩人遙遙對視，此時他們已經完全身處於一方混沌之中，無邊無際，只有陰陽昏曉分隔的界線在訴說著。
他們還活著。
“明頌。”虛無中，一道遙遠空靈的聲音傳來，又仿佛是從自己的身體裏發出的，震得人心發顫。
“汝很聰慧，亦低估了吾。”
歸和尾音稍揚，即使見不到她的真容，明頌與謝元青也能想象她此時的輕蔑。
明頌被困在結界裏，懸空在高處，她蹙眉思索著歸和說這話的意思。
就在這時，混沌之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光暈氣泡，它們有的滑過明頌所在的結界，被輕輕彈開，有的飄蕩著，但去往的方向都是謝元青所在之地。
明頌凝神一看，這些光暈氣泡裏，有影像...
那是謝元青神識的記憶。
邪神歸和在被四時枝封印之前，遺留在世間的一縷惡氣，它是集世間惡願所誕生的欲果，被世人唾棄的‘萬惡之源’。
最初的‘萬惡之源’在世間游蕩著，無一容身之處。
邪物不知自己是邪物，它四處躲藏，終於在惡界找到了可吸食的惡氣，就此長存。
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越來越強大，直到它可以幻化人形。
明頌瞳仁一顫，她不知道是否可以稱之為‘謝元青’，可在記憶影像裏的人，的確有著和謝元青一模一樣的臉。
而這番打扮的‘謝元青’，面容上的邪氣與上一世他成為惡界界主時也一模一樣。
熟悉的眉眼裏不再懷柔含水，一雙眼眸漆黑不見底，還隱隱飄散著淡淡邪氣，唇紅齒白，在那張如白雪透明的臉上，更顯妖冶。
在他幻化為人形後，世間才真正意義上陷入了‘萬惡之源’的詛咒。
從他篡位惡界界主，更改惡界史書的那一刻開始，謝元青無限輪回的人生從此開始。
身為邪神歸和創造出來的‘萬惡之源’，她賦予謝元青實現輪回的力量，因為‘萬惡之源’在世間永久的存在，這不僅延長了邪神歸和封印松動的時間，也憑借著他來尋找四時枝的下落。
因為四時枝與四時之鏡是歸和獨立出的一半神識，如今早已不受她的控制，所以歸和打算在找到四時枝後，便立馬毀掉它們。
而謝元青的存在便是在這漫漫人世間找到四時枝，並成功讓邪神歸和的封印解除。
在漫長的輪回中，謝元青逐漸誕生出一抹獨立神識，他會在混沌裏幫助本體走上不同的人世軌跡，卻始終逃離不開被四時枝擁有者打破魂魄的結局。
無數次、他無數次地看著本體在清醒中墮落，又在毀滅中重生。
明頌不知這些光暈氣泡裏究竟有多少年，上百年，上千年...
太多了，明頌早已數不清謝元青在這世間輪回了多久...
“明頌...可是我並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何美好的東西值得我留戀，也知道自己不配擁有一些人與事，所以我欺騙了你，我只想消失，永久的、真正的死亡...”
昔日謝元青神識對她說過的話，猶在耳邊。
此時明頌才真的想明白這番話的含義，仿佛有什麽東西奪眶而出，溫熱地滑過臉龐，墜入空中後像那些氣泡一樣漂浮在空中。
謝元青終於恢覆了神識的記憶，無數的光景在他腦海裏充斥著。
識海因大量的記憶如潮般湧入，漲得人頭暈目眩，謝元青太過難受，以至於額間的青筋也緊繃了出來，他忍耐著頭疼擡眸看向明頌。
難怪...難怪明頌會知道他‘萬惡之源’的身份。
難怪他總會覺得明頌與他們不一樣。
...
“吾等得太久了...”邪神終於在這混沌裏現身，她一手掌著困住明頌的結界，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元青。
“不過萬幸，汝終究是完成了使命。”
明頌雙手撐上結界，她仰頭問道：“謝元青是‘萬惡之源’，你為何一心想讓他從善？”
明頌一直想不明白，為何邪神歸和會在上一世重覆時間，這與她破除封印又有何關系？
歸和長睫微垂，凝視著明頌，朱唇輕啟。
“呵。他從善從惡與吾有幹系，吾要的不過是經歷過七情六欲的，完整的‘萬惡之源’。”
“七情六欲？”明頌眉頭緊蹙。
書中的確說了謝元青身為‘萬惡之源’，情感淡薄，與主角團游歷也是在不斷地豐富自身情感。
“可是，他上一世也都經歷過這些，但你依舊不滿意。”
歸和輕蔑一笑，“上一世？他的確什麽都經歷過，卻獨獨不懂什麽是愛，只差一步，吾就可以解除封印，降臨現世了...”
“愛...”明頌垂眸喃喃道，上一世的謝元青不知道什麽是愛...
而這一世的謝元青卻能讓邪神歸和降世...
明頌雙手逐漸攥緊，原來這一切是因為她嗎？
謝元青聽不到明頌說了什麽，他只能從歸和的回答裏猜測。
等等，說到上一世，明頌的思緒突然變得明晰起來。
難怪之前她會下意識排除綠洲城這一傳送點。
上一世邪神歸和是在綠洲城扭轉時空的，而綠洲城那道天然結界在歸和施法時破碎了，也就是說，那道天然結界其實也就是封印邪神歸和的一部分...
三界中心，綠洲城另一位面封印的正是邪神歸和！
而現在邪神降世，綠洲城才是真正的混沌中心，他們所做的一切早已被邪神歸和知曉。
明頌神色一慌，靠近結界圓壁喊著：“謝元青！宿鳴他們有危險！去綠洲城！”
可謝元青聽不到明頌的聲音，他只能看見明頌神情慌張，不停地拍打著結界。
“明頌，吾說過，汝很聰明，卻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。”
歸和仿佛格外喜愛明頌這副模樣，竟擡高了明頌所在的結界，放在眼前仔細觀察。
“我將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還給你，你讓她回去。”
謝元青低垂著頭，語氣平平。
明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，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謝元青，卻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態。
“謝元青，等等...”
歸和將明頌的結界球挪開，她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謝元青身上。
她是真沒想到，這一世的謝元青，能有如此覺悟。
歸和嘴角微微勾起，她了然一笑，“正合吾意。”
說著，她的手掌再度覆上結界球，明頌甚至能感受到結界的威壓在不斷增強。
“明頌，汝之所願，吾已安排妥當。回去，那才是汝的歸屬。”
話音一落，明頌所在的結界球被歸和攥緊，爾後消失不見。
謝元青最後從明頌的唇語中讀出的，是他的名字...
他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，悵然若失。
可是明頌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，在明頌識海裏待過一年的神識知道，明頌有多麽希望回去。
所以謝元青願意讓明頌回到她所期望的生活。
而這個世界，太危險了。
如果這一切真的要被覆滅，他只要知道明頌安全，就足夠了。
“吾不需要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。”
混沌中，這裏只剩下謝元青和邪神歸和。
歸和幻化為同等體型的人身之後，輕紗拖幔，在並不存在的地平面上垂著。
她朝謝元青走來，赤腳懸踩，一步一印。
“寰爾，吾要汝毀掉三界。”
“謝元青。”
謝元青偏頭蹙眉，並不接受歸和口中的名字。
歸和嗤笑一聲，她沒有這麽多心思去顧慮謝元青的心情，她掌心反轉，蘊含著強大力量的惡氣朝謝元青湧去，像鉤子一樣，牽扯出謝元青體內更多的惡氣。
謝元青再度睜眼時，眼底的邪氣也早已按捺不住，承載著他懸浮在半空中，而周身的混沌也在這時旋轉消散，逐漸顯現漫天黃沙。
在他身後，龐大的神形歸和終於現世，她的聲音傳達至世間各處。
“爾等惡念欲生，妄圖倒譴神規。”
“眾生邪惡，吾今日便要毀滅現世，重現虛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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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明頌深陷風暴之中，她也能清楚地聽見聖樹樹枝斷裂的聲音，卷入風中後劈裏啪啦地朝人打來。
謝元青及時落下一帳結界，兩人剛想舒緩口氣，卻見頭頂的混沌裏，歸和伸出了一只手。
雖然從外界上看這只手的動作緩慢笨重，可深陷狂風中的兩人卻仿佛被定在了原地，絲毫逃脫不了。
只能眼睜睜地看見歸和將朝明頌抓去，在她腳尖離地的那刻，兩人終於恢覆了常態。
歸和的手並沒有收勁兒，仿佛帶有懲罰的意味，握得明頌有些呼吸窒息。
懸空感與壓迫一同朝明頌發力，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尖叫出聲。
兩側的肋骨也被擠壓著，明頌甚至聽見耳鼓嗡嗡作響。
“明頌！”
謝元青手上落空，身邊人被邪和帶向了天穹中的混沌，他沒作任何思考，施法朝混沌追去。
在進入混沌之前，明頌並不能看見手的主人，所以她並沒有過多掙紮，只是在進入混沌之前，餘光瞥見了周祈安將阿獻和明祺拽進了傳送陣。
幸好，這一步她走對了。
進入混沌後，桎梏住明頌的那股力突然松開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球形結界困住了她。
謝元青於最後一刻沖進了混沌，在他的腳下，那道裂縫被徹底合上了。
兩人遙遙對視，此時他們已經完全身處於一方混沌之中，無邊無際，只有陰陽昏曉分隔的界線在訴說著。
他們還活著。
“明頌。”虛無中，一道遙遠空靈的聲音傳來，又仿佛是從自己的身體裏發出的，震得人心發顫。
“汝很聰慧，亦低估了吾。”
歸和尾音稍揚，即使見不到她的真容，明頌與謝元青也能想象她此時的輕蔑。
明頌被困在結界裏，懸空在高處，她蹙眉思索著歸和說這話的意思。
就在這時，混沌之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光暈氣泡，它們有的滑過明頌所在的結界，被輕輕彈開，有的飄蕩著，但去往的方向都是謝元青所在之地。
明頌凝神一看，這些光暈氣泡裏，有影像...
那是謝元青神識的記憶。
邪神歸和在被四時枝封印之前，遺留在世間的一縷惡氣，它是集世間惡願所誕生的欲果，被世人唾棄的‘萬惡之源’。
最初的‘萬惡之源’在世間游蕩著，無一容身之處。
邪物不知自己是邪物，它四處躲藏，終於在惡界找到了可吸食的惡氣，就此長存。
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越來越強大，直到它可以幻化人形。
明頌瞳仁一顫，她不知道是否可以稱之為‘謝元青’，可在記憶影像裏的人，的確有著和謝元青一模一樣的臉。
而這番打扮的‘謝元青’，面容上的邪氣與上一世他成為惡界界主時也一模一樣。
熟悉的眉眼裏不再懷柔含水，一雙眼眸漆黑不見底，還隱隱飄散著淡淡邪氣，唇紅齒白，在那張如白雪透明的臉上，更顯妖冶。
在他幻化為人形後，世間才真正意義上陷入了‘萬惡之源’的詛咒。
從他篡位惡界界主，更改惡界史書的那一刻開始，謝元青無限輪回的人生從此開始。
身為邪神歸和創造出來的‘萬惡之源’，她賦予謝元青實現輪回的力量，因為‘萬惡之源’在世間永久的存在，這不僅延長了邪神歸和封印松動的時間，也憑借著他來尋找四時枝的下落。
因為四時枝與四時之鏡是歸和獨立出的一半神識，如今早已不受她的控制，所以歸和打算在找到四時枝後，便立馬毀掉它們。
而謝元青的存在便是在這漫漫人世間找到四時枝，並成功讓邪神歸和的封印解除。
在漫長的輪回中，謝元青逐漸誕生出一抹獨立神識，他會在混沌裏幫助本體走上不同的人世軌跡，卻始終逃離不開被四時枝擁有者打破魂魄的結局。
無數次、他無數次地看著本體在清醒中墮落，又在毀滅中重生。
明頌不知這些光暈氣泡裏究竟有多少年，上百年，上千年...
太多了，明頌早已數不清謝元青在這世間輪回了多久...
“明頌...可是我並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何美好的東西值得我留戀，也知道自己不配擁有一些人與事，所以我欺騙了你，我只想消失，永久的、真正的死亡...”
昔日謝元青神識對她說過的話，猶在耳邊。
此時明頌才真的想明白這番話的含義，仿佛有什麽東西奪眶而出，溫熱地滑過臉龐，墜入空中後像那些氣泡一樣漂浮在空中。
謝元青終於恢覆了神識的記憶，無數的光景在他腦海裏充斥著。
識海因大量的記憶如潮般湧入，漲得人頭暈目眩，謝元青太過難受，以至於額間的青筋也緊繃了出來，他忍耐著頭疼擡眸看向明頌。
難怪...難怪明頌會知道他‘萬惡之源’的身份。
難怪他總會覺得明頌與他們不一樣。
...
“吾等得太久了...”邪神終於在這混沌裏現身，她一手掌著困住明頌的結界，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元青。
“不過萬幸，汝終究是完成了使命。”
明頌雙手撐上結界，她仰頭問道：“謝元青是‘萬惡之源’，你為何一心想讓他從善？”
明頌一直想不明白，為何邪神歸和會在上一世重覆時間，這與她破除封印又有何關系？
歸和長睫微垂，凝視著明頌，朱唇輕啟。
“呵。他從善從惡與吾有幹系，吾要的不過是經歷過七情六欲的，完整的‘萬惡之源’。”
“七情六欲？”明頌眉頭緊蹙。
書中的確說了謝元青身為‘萬惡之源’，情感淡薄，與主角團游歷也是在不斷地豐富自身情感。
“可是，他上一世也都經歷過這些，但你依舊不滿意。”
歸和輕蔑一笑，“上一世？他的確什麽都經歷過，卻獨獨不懂什麽是愛，只差一步，吾就可以解除封印，降臨現世了...”
“愛...”明頌垂眸喃喃道，上一世的謝元青不知道什麽是愛...
而這一世的謝元青卻能讓邪神歸和降世...
明頌雙手逐漸攥緊，原來這一切是因為她嗎？
謝元青聽不到明頌說了什麽，他只能從歸和的回答裏猜測。
等等，說到上一世，明頌的思緒突然變得明晰起來。
難怪之前她會下意識排除綠洲城這一傳送點。
上一世邪神歸和是在綠洲城扭轉時空的，而綠洲城那道天然結界在歸和施法時破碎了，也就是說，那道天然結界其實也就是封印邪神歸和的一部分...
三界中心，綠洲城另一位面封印的正是邪神歸和！
而現在邪神降世，綠洲城才是真正的混沌中心，他們所做的一切早已被邪神歸和知曉。
明頌神色一慌，靠近結界圓壁喊著：“謝元青！宿鳴他們有危險！去綠洲城！”
可謝元青聽不到明頌的聲音，他只能看見明頌神情慌張，不停地拍打著結界。
“明頌，吾說過，汝很聰明，卻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。”
歸和仿佛格外喜愛明頌這副模樣，竟擡高了明頌所在的結界，放在眼前仔細觀察。
“我將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還給你，你讓她回去。”
謝元青低垂著頭，語氣平平。
明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，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謝元青，卻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態。
“謝元青，等等...”
歸和將明頌的結界球挪開，她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謝元青身上。
她是真沒想到，這一世的謝元青，能有如此覺悟。
歸和嘴角微微勾起，她了然一笑，“正合吾意。”
說著，她的手掌再度覆上結界球，明頌甚至能感受到結界的威壓在不斷增強。
“明頌，汝之所願，吾已安排妥當。回去，那才是汝的歸屬。”
話音一落，明頌所在的結界球被歸和攥緊，爾後消失不見。
謝元青最後從明頌的唇語中讀出的，是他的名字...
他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，悵然若失。
可是明頌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，在明頌識海裏待過一年的神識知道，明頌有多麽希望回去。
所以謝元青願意讓明頌回到她所期望的生活。
而這個世界，太危險了。
如果這一切真的要被覆滅，他只要知道明頌安全，就足夠了。
“吾不需要‘萬惡之源’的力量。”
混沌中，這裏只剩下謝元青和邪神歸和。
歸和幻化為同等體型的人身之後，輕紗拖幔，在並不存在的地平面上垂著。
她朝謝元青走來，赤腳懸踩，一步一印。
“寰爾，吾要汝毀掉三界。”
“謝元青。”
謝元青偏頭蹙眉，並不接受歸和口中的名字。
歸和嗤笑一聲，她沒有這麽多心思去顧慮謝元青的心情，她掌心反轉，蘊含著強大力量的惡氣朝謝元青湧去，像鉤子一樣，牽扯出謝元青體內更多的惡氣。
謝元青再度睜眼時，眼底的邪氣也早已按捺不住，承載著他懸浮在半空中，而周身的混沌也在這時旋轉消散，逐漸顯現漫天黃沙。
在他身後，龐大的神形歸和終於現世，她的聲音傳達至世間各處。
“爾等惡念欲生，妄圖倒譴神規。”
“眾生邪惡，吾今日便要毀滅現世，重現虛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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